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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道长】不负

:第一人称原创人物视角


:回报社会嗯,回报社会_(:з」∠)_


:答应我,笑着活下去


:日常OOC预警

——

二师妹前段时间来找我说想要下山,有权阻拦她的是师尊,而不是身为大师兄的我,因此我只是给了她一封叠好的书信。


那是当初我下山以后,一时心灰意冷,忍不住写信给师尊诉苦后,师尊回我的信。


师尊的信一向简洁。他在信中简单安慰我几句,随后便和我说了他和他友人的故事。


在山下我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无数个版本,有的故事结局里,师尊最终随友人而去,有的人说,师尊等回了友人,两人仗剑再游河山,还有的故事这样写,说师尊一个人背着两把剑,孑然于世。


可没有一个故事过程和师尊讲得是一样的,也没有一个故事的结局和师尊的结局是一样的。师尊他在山上修了座观,收了几个弟子,然后陷入漫长又日复一日的等待。


看完信以后,我回了山上,且再不打算下山。


只不过时间过得真快,当初我回来时还缠着我要我讲故事的二师妹,如今也到了可以下山的年纪了。


二师妹起初还遮遮掩掩的,任我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肯说自己到底想干什么。我向来拿师弟师妹没办法,只得由着她问那些问题。


“大师兄,当初你在山下时别人问你师承何方,你是怎么回答的?”


看着她闪亮的眼神,我无奈地笑笑:“说我只是一介散修。”


“为什么?我们不是……”


“师妹,这观是没有名字的。师尊想等着另一位师尊回来再取。”


“那为什么不说师承宋师尊呢?”


我长叹一声,揉揉她的头发,果不其然,听到她一声怪叫。


“世间好事之徒那么多,若说出去,难免会毁了师尊清静。”


二师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跑了,几日后我听说她下山的消息,才忽然明白她问我那些话是为何。


我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,于是将手中笔搁在一旁。二师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一双眼睛红肿着,一看就是哭了一整晚。


“师妹,你还要下山吗?”我拍拍她的肩膀。


二师妹把那封信从怀里拿出来,放到桌上,再抬眼看我时,眼神里坚定的信念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:“要。”


我看她半晌,还是带她去了后院。


“师妹,既然师尊没来阻拦,那么便是默许你下山了。依着师门的规矩,下山前要以茶代酒,敬上三杯。”


我将已经晾凉的茶递到她手边,二师妹接过去,肃穆的神情因为红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。


“第一杯,敬风月。”


我忽然想起师尊说这句时的神情。他将眼神投向远山,那时有风吹过林梢,绿浪一层一层漾开来。师尊的眼神也随着它去到很远的地方。


“第二杯,敬霜雪。”


二师妹恭敬地将茶倒在地上。这话究竟是何意,怕是等到下山以后她才会知道。毕竟明月清风与傲雪凌霜之名太过响亮,又不是谁都能被称为傲雪凌霜的。


“第三杯……敬你自己的初心吧。”


二师妹看向我,眼神中写满了惊讶。


“把茶喝了吧。”我轻声对她说。


二师妹第二天清晨就理好东西走了,到了下午我才去找师尊说这件事,尽管我觉得他早就知道。


师尊的院子里总是安静的,最喧嚣的声音不过梨花落地。练剑时的破空声是有的,不过多在明月夜。


这天我过去的时候,却意外的听见水沸腾时的声响。我敲敲院门后走进去,师尊一身黑衣坐在屋檐下,身边有个红泥小炉,炉上成套的壶里水正沸着。


师尊听见我开门的动静,向我微微点头,然后又安静地坐在那里。他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,即使梨花落了满身也不会拂。


“师尊,二师妹她今早下山了。”


【我知。】


师尊传音给我。我幼时一直以为师尊不爱开口,哪里知道他其实是不能开口。


师尊下意识地碰了碰心口。我知道他把锁灵囊放在那里,以前曾见过,光滑的米白布料上用金线勾勒出复杂的花纹,时间久了,布料难免有些磨损,金线也起了线头,但师尊依旧把它视如珍宝。


我犹豫了片刻才再次开口:“师尊,山下最近不太平,师妹一个人下山,我担心她……”


担心她怎么样,我却说不下去。


师尊提起水壶,向早已放上茶叶的杯中依次注入沸水。我在心中暗暗点了点个数,又是三个。


师尊把其中一杯推给我,自己拿起一杯,剩下一杯就任它放在身边。


【担心她重蹈旧辙?】


我心虚地别开眼,没敢点头肯定师尊的话——尽管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。


【有些事总要经历了才明白。】


师尊捧着茶,眼神又落在不远处的梨树上。


我吹着茶水,心思却又飘回了当初在山下的时候。那些大世家的弟子还好,小世家子弟一个个横行霸道,在自家地盘上称王称霸,为了寻开心闹出人命的事向来不少,大部分人只能忍气吞声,时刻提防着别一不小心触了他们的霉头——包括刚下山的我。


而山下那些查出来有修仙天赋的孩子,不是原本就是世家中人,就是要斩断和生身父母的关系,改了姓氏入了世家做一个外门弟子。


茶叶渐渐沉到杯底,见状,我啜饮了一口。师尊的茶向来苦得很,不过回甘也很浓。


与山下相比,这座山上的道观简直就像个梦一样,不计较血缘关系,平静又与世无争。


我用余光瞥见师尊把那杯茶洒在地上,自己手中那杯也放到一旁。


“师尊,这门派可是你与……晓师尊的初心所寄?”


【否。】


“那所在何处?”


【在于天下如此。】


师尊还看着梨树,于是我也向它看去。


梨花洁白的花瓣在阳光下有些耀眼,碧绿的叶又投下一片阴凉。


山中的夏虽总是姗姗来迟,但也不会迟到这种地界。况且在我印象中,这株梨树一年四季都开着花。


【这棵梨树是我来时种的。】


师尊突然传音给我,也许是他忽然来了兴致吧。


【刚开始不过三尺,如今已经这么高了。】


我忽然感到鼻子一酸,不为别的,只是想到三师弟以前一边读一边偷偷躲起来哭的那篇文章的开头——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


【星尘以前也很喜欢梨花。他和我说过,若以后开宗立派了,定要种一棵梨树。】


师尊的眼神软化下来。那眼神我曾经在山下结识的一位友人身上见过,他和我讲他的道侣的时候,就是这般神态。不过师尊的眼神里要有更多沉重一点的感情。


【等他回来,定会喜欢这里的。】


风不知道从何而来,卷起师尊的衣袍,连带着发丝也在空中乱飞。


那一刻的师尊在我看来,除了那个锁灵囊,与这世间再无牵挂。


蝉忽然很大声地叫起来,二师妹走的有些早,今夏第一声蝉鸣,她终究没听见。


“大师兄!呜呜呜师尊!”


四师弟尖锐的哭喊一下子压过蝉鸣传了过来,我急匆匆地放下杯盏,起身要去安慰。却忽然意识到,我其实还在与师尊一起喝茶。


【去吧。】


师尊冲我点点头,视线又绕回那满树飞雪。


我不知怎得想起了师妹师弟拜师时的情景,那时门中弟子在左右站成两排,师尊坐在上头,他身边有一张椅子,上面放了一个锁灵囊,光滑的米白布料上用金线勾勒出复杂的花纹,时间久了,布料难免有些磨损,金线也起了线头。


新来的弟子行完整套入门礼后,总会像我打听那空椅子究竟是留给何人的。


我的回答总是不变——给另一位还未归来的师尊。


四师弟抱着一本书在我屋外大声哭,三师弟在一边不断地哄,可越哄他哭得越厉害,到后来已经有些不耐烦。


赶来的我有些苦恼,但还是俯下身子温声问道:“四师弟,怎么了吗?”


四师弟一个劲儿抽噎,有心回答,可连话都说不完整。倒是三师弟在一旁鼓起腮帮子:“大师兄!他在看话本子,我不就说了一句没有人能完完全全不负初心嘛,他就哭起来了。”


我掏出帕子替四师弟擦起眼泪来,嘴上不说,心里却是赞同三师弟的话。


世间人皆道初心不曾负,可谁又真正知道初心是何物呢?初心不负,说得轻巧,真有说起来那么简单便好了。


不,也许还是有的。


我让三师弟去帮四师弟擦眼泪,自己却起身看向师尊的院子。有一抹洁白高出院墙之上,分外显眼。


师尊的话和他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却分外坚定的神色,又浮现在我脑海。


在于天下如此。


师尊一生的前几十年和好友仗剑天涯,维护心中道义,一路上除魔奸邪。后面的漫长岁月,便守在这个寄托了他们初心的门派里,独自一人看梨树一天天拔高,等那人归来。


-End-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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